普拉姆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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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爱的研究讨论

  如果知道会在这个原本平静安全的小村子里遇上这种事，阿拉贡肯定会选择另一条相对崎岖的路线。不过话说回来，他又怎么能未卜先知呢。

  那扇小木屋的门被“嘭”地撞开时，阿拉贡与莱戈拉斯刚好从旁经过，莱戈拉斯敏捷迅速地闪开，才没被从屋中冲出的醉汉撞到。

  接着一位怀抱婴儿的妇女哭着跟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对那名醉汉又哭又叫。

  从妇女哭骂的言语中阿拉贡听出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夫妻吵架，他正想拉着莱戈拉斯远离纠纷，却被不知从哪里一下冒出来的村民包围住。

  “又是这小子，太阳刚下山就醉成这样。”

  “瞧着吧，今晚又别想安宁了。”

  “闹得这么凶真是难看。”

  围观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而人群中心的夫妻吵得更凶了。

  阿拉贡看了一眼莱戈拉斯，面对凶恶的兽人也面不改色的精灵此时震惊地看着这对夫妻用及其恶毒的语言辱骂对方。毕竟他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而那位歇斯底里的妇人距他只有五步远，怀里的孩子还在号啕大哭，莱戈拉斯可能真的被吓到了。

  即使从兽人手下解救过不少村庄，面对这种情形游侠也照样束手无策，阿拉贡轻轻扯了扯莱戈拉斯的手腕，示意他跟着自己从人群中挤出去。

  就在这时，醉汉挣开拦住他的几个村民，挥舞着拳头朝他的妻子冲了过去。

  妇人发出惊呼，阿拉贡在醉汉冲过身边时一把抓住他的拳头。

  “先生，动手就不太好了。”本不想介入这种事，阿拉贡有点无奈地劝诫。

  “老子管教自家女人，关你屁事！”见阿拉贡身形魁梧，醉汉抽出拳头后退一步，嘴里却骂骂咧咧，“你该不会是这婊子的姘头吧！？该死的贱……”

  话音未落，醉汉就飞了出去，临空打了两个转才重重摔在地上。刚才一瞬间阿拉贡看到了莱戈拉斯出拳，却没能及时拉住他。

  “鼻子……我的鼻子……”醉汉捂着鼻梁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囔囔。

  “对妇孺出手，还口出污言秽语，简直无可救药。”莱戈拉斯挡在阿拉贡前面，鄙夷地看着满地打滚的家伙。由于刚才迅疾的动作，他的斗篷兜帽掉了下来。

  “精灵？那是精灵吗？”

  “那么旁边那个是大步侠？”

  “不知道啊，大步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村？”

  村民有这样的疑问不无道理，这个村从来没有遭受过兽人袭击，不过眼下阿拉贡最担心的不是这个。尽管莱戈拉斯仗义出手，醉汉的妻子却可能并不领情，如果她反而责怪莱戈拉斯，恐怕不谙世事的精灵无法理解这些。

  阿拉贡偷偷瞄了那位妇人一眼，还好，她似乎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睁大眼睛呆滞地看着爬不起来的丈夫。围观的村民也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观察两位不速之客，只有婴儿的哭声还在持续。

  地上呜咽的醉汉大概一时半会好不了，看样子今晚这对夫妻是没法闹腾了。几名中年男子也许意识到阿拉贡与莱戈拉斯不好招惹，默默把醉汉拉起来拖走了。

  不想招来更多注意，趁大部分村民还在捉摸状况，阿拉贡拉着莱戈拉斯的胳膊带他穿过人群——村民们也很自觉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朝村子另一个出口走去。他知道距离村口不远有一家小客栈可以落脚。

  “我是不是不该打他？”在客房安顿下来后，莱戈拉斯有些犹豫地问，满脸疑惑。

  阿拉贡站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外面没有可疑人物，转身回答：“那家伙是个标准的混蛋，我也很想揍他一顿。”

  “可其他人好像并不认为他挨揍是应该的。”莱戈拉斯表示不解，“他明明做着不可原谅的事。”

  

  阿拉贡苦笑一下，安抚地揽住莱戈拉斯的肩膀，与他一起在床边坐下。

  “人类间的伴侣关系是很复杂的，对于出现争执的伴侣，其他人往往倾向于让他们自己解决问题。”

  “伴侣之间因意见不和导致争执是正常的，虽然他们争执的方式太激烈，”莱戈拉斯没有被说服，“可是他企图对伴侣动用暴力，她还抱着孩子，明显没办法与其抗衡。而且，有孩子不是说明，他们已经结合了吗？”

  阿拉贡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莱戈拉斯所说的“结合”的含义，并有点惊讶他会提到这个，一时不知要回答什么，就只是点了点头。

  

  “我不明白，为什么身心融合的伴侣可以用那么恶毒的语言互相伤害，甚至要用武力直接攻击对方的身体？”

  莱戈拉斯的话对于人类来说很委婉，但阿拉贡知道他是真的想不通这些，这些也确实不容易解释。

   

  “这里存在一些种族差异，莱戈拉斯。”阿拉贡边思考边表述，“人类的伴侣关系不如精灵那么稳固，来自伴侣的伤害并不罕见，甚至可能因为无法继续相处而解除伴侣关系。”

  “你是说背叛相互许下的诺言？”莱戈拉斯瞪大眼睛，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

  

  “很遗憾，就是这么回事。”阿拉贡叹了口气，他不喜欢这个话题。

  

  莱戈拉斯沉默了，慢慢垂下视线。

  “但也不是所有人类都那样，”猜到莱戈拉斯的心思，阿拉贡把一只手放在他背上，靠近看着他，“其实我们今天碰见的才是少数。我保证永远不会那样对你，不对你使用暴力，永不背叛你，除非你希望我离开。”

  “我不会！”莱戈拉斯一下抬起头，直直地对上阿拉贡的目光，然后他愣了好一会儿，再一次移开视线，小声说：“为什么你总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就是知道。”莱戈拉斯的样子令阿拉贡忍俊不禁。

  “那么，”抬起右手按住左边胸口，莱戈拉斯看着阿拉贡，表情有些严肃，“我以生命立誓，绝不对你暴力相向，绝不背叛你。”

  阿拉贡握住莱戈拉斯的手从他的胸口移下，他很感动，但不想让气氛这么沉重：“莱戈拉斯，不要用生命立誓。”

  “为什么？”莱戈拉斯立刻说，“我可是很认真……”

  阿拉贡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爱你。”

  半晌莱戈拉斯都没有说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阿拉贡。而阿拉贡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一句对精灵来说不得了的话。

  

  “你知道这句话一般是在新婚之夜说的吗？”莱戈拉斯终于小心地，试探性地问。

    当然不知道，阿拉贡怎么会知道精灵新婚之夜说什么，他只知道精灵表达爱意的语言通常十分婉转，目前的情况一下使他无法应对了。

  “唔，如果你感觉受到冒犯，我很抱歉……”阿拉贡不知所措地试图道歉。

  “不是的，其实……”莱戈拉斯显然同样不知所措，他皱着眉咬了一下嘴唇，目光像是不知该落在哪里般游移，接着做了个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很想现在就与你结合，但我们从订婚到现在还不到一年，这似乎有点，似乎有点……”

  他停住了，微低着头略带为难地抬起视线看阿拉贡。

  “似乎有点，不合乎礼仪。”阿拉贡也深呼吸了一下，刚才莱戈拉斯的话对他来说信息量过大，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能听见蹦到嗓子眼的心跳声。他觉得最好先冷静一下，于是抓过床边桌子上的杯子快速倒满一杯水。

  阿拉贡仰头喝了一大口，这一口差不多喝掉半杯水，然后莱戈拉斯几乎是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喝光了剩下的半杯。

  两人喘着气大眼瞪小眼，随后一起笑了。

  “最好别继续这个话题了，它让我们都有些失控。”阿拉贡笑着说，尽量平复激动的情绪。

  莱戈拉斯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脸色依然比平时红润，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的，我今天的表现太丢人了。”

  “不，失礼的是我才对。”阿拉贡抢着说，当两人的视线再次撞上，他们又同时笑了。

  不过这说明，精灵的同性伴侣间也是存在性行为这个概念的，实在是一个令人欣慰的信息。

  熄灯后阿拉贡躺在自己的床上想。

  只是，精灵的婚约期，一般是多长？阿拉贡开始后悔曾经住在瑞文戴尔时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

Fin

是的，一大早在床上滚来滚去也没事的小叶子因为阿拉贡一句“我爱你”产生了真正意义的“情欲”～